香港假期:世界之间的停顿
- Augusta JC Xu-Holland
- 6月4日
- 讀畢需時 4 分鐘
当你从开平一路南行,经过历史上称作“香山”的地方——如今的中山、珠海和澳门地区,最终会抵达“香港”,也是Hong Kong。
我总是乐于找借口去香港走一走。大学毕业后,我和很多年轻人一样,渴望走出国门、看看更大的世界。当时,我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香港。令我惊讶的是,这里以粤语为主,而非普通话。那时我只会普通话,于是很快转向了上海,最终落脚在祖籍所在的北京。
尽管如此,我仍常常回到香港,带着兴奋,也带着一点遗憾——遗憾自己的粤语几乎没有进步。这次来香港,是为了和一位来自新西兰的记者见面,谈谈作为一位拥有亚洲血统的新西兰人是怎样的体验——这是个轻松的话题,显然(笑)。
恰好那时我在读伊恩·吉尔(Ian Gill)的《寻找比莉》(Searching for Billie),这是一本充满欧亚混血主题的书(作者本人就有这样的背景),同时也深入描绘了香港在日占时期的历史。对我来说,这本书恰好成了非常合适的旅伴——特别是我正好在饰演一个来自那个年代的角色。不过我必须承认,阅读这种深入剖析身份的书籍,有时也会让我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新的思考。
在此之前,我并未深刻反思过“华人与欧洲人混血”意味着什么。我更多是观察到,这种背景在华语影视行业中给我带来了一些机会。从历史角度看,混血群体在中国一直都有一定的存在感,也许比在一些西方国家还要明显。在影视叙事中,像我这样的演员有时也能作为连接国际文化的一种方式,避免语言障碍的问题。
而香港,则让我对此想得更多一些。它是少数几个地方之一,“混血”不仅仅是选角表上的一个选项,曾经还代表着一种社会身份,有着自己的社交圈和风俗。这让我产生了停顿的思考。过去我对自己的身份感受是比较个人化的,也许有点特别,但并不痛苦——只是不常见而已。
有时候我更贴近自己某一部分的文化背景,有时候两边都能感受到联系,也有时候好像两边都不属于。但总体来说,我很庆幸自己拥有一定的自由去选择适合自己的文化认同方式。这样的自由,我并不轻视。
当然,这只是我自己的经历。过去,对拥有多重文化背景的人来说,并不总是那么顺利。像《寻找比莉》这样的书,或是Emily Hahn的作品,都可以看到更多历史中的复杂与挑战。不过我的两个文化背景融合得相对自然。同时,我的外貌也比较中性(我目前在饰演一位英籍女性角色,如果这能作为一个例子的话),这也让我少了一些他人经历过的误解或排斥。
这次旅程让我更坚信,理想状态下,人应该被看作独特的个体,而不是被定义为“某个族群”或“混血”。
我希望可以以真实的自己在世界中行走——我的经历、性格、价值观,以及我的文化背景,共同塑造了我是谁。
我相信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拥有多元文化背景,“只属于一种文化”的观念也会逐渐变得不那么固定。也许有一天,我们就不再需要去特别解释这些事情——因为多数人本身就来自多重文化背景,界限会变得更加柔和。这是个美好的设想:一个融合的世界,同时又保有对传统、迁徙与文化多样性的尊重。我有幸能体验其中的一小部分。
但我们还没有完全走到那一步。如果忽视现实,反而可能抹去了其中的一些真实体验。我也明白,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样自由地选择自己的身份。有些人仍然在面对外界的误解或限制。历史与现实中的不平等,仍然影响着谁能轻松地感受到归属,谁又必须不断证明自己的存在。
我认为,我们这一代人的任务,是一边想象并努力建设更美好的未来,一边保持对现实的清醒认知与尊重。
至于“属于新西兰”意味着什么,对我来说始终是一个需要不断思考的问题——我的血统、成长经历,以及对那片土地真实历史的逐步了解,都让这个问题变得复杂。我与新西兰的联系是深刻的,但我也明白,在曾经被殖民的土地上,归属感并不能轻易获得。这是一种需要聆听、学习和承担责任的关系,而不仅仅是身份的宣示。
作为一名拥有多元文化背景的人,也许我可以从中看到未来的某种方向。我是满族、苏格兰、英格兰、汉族与新西兰的融合。母亲那边爱吃圣诞布丁,满族一方则爱吃萨其马(甜炸面点)。我希望自己能成为全球融合趋势的一部分——一个文化多样、彼此尊重、仍保有独特性的世界。我们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历史与系统,在相遇中保持尊重、体面与善意。
这次在香港只待了四天,却仿佛穿越了几代人的故事,也隐隐看见了未来的模样。这个曾汇聚多国文化、创造出“欧亚混血”等特殊社会身份(不是那个地理概念哦)的小岛,正是思考这种“家在何处”的恰当背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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